
離開了南幽閣,對于鏡汐等人來說,都是一個新的開始。
“哇——啊——”
早上,睡到自然醒,鏡汐打開門,窗戶,新鮮的空氣跑了進來,吹散了屋內的絲絲悶熱。鏡汐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感到說不出來的舒服與愜意。
窗外的世界熱鬧喧囂,鴻鵠門下,街道上人來人往,商販們吆喝聲,叫賣聲充斥著人的耳朵。
好熱鬧,鏡汐心想。
“砰——”
“主子!不好了!”
………
原來這般匆匆忙忙是因為南宮鏡汐,或者說是師父安排在南宮府的替代品。
鏡汐來到這個世界上是附體在南宮鏡汐身上的,南宮鏡汐,原來是南宮府的六小姐,嫡出。然而,四歲之時上香途中與家人走失。此后,南宮鏡汐就來到了忘憂谷。直到八歲,蒼鏡汐占據了這具身體,神不知鬼不覺。
另一邊,師父不讓人發現她的失蹤,找了個模樣差不多的女童代替她。沒過幾年,南宮府大夫人,南宮鏡汐的親娘親死去。南宮鏡汐因受姊妹排擠被趕到京城外的尼姑庵,美其名曰為祖母祈福。
這么多年沒有人見過長大后的南宮鏡汐,因此,她此次回來有機可乘,完全可以取代她。
如今,南宮府的人不知為何又派人要將她接回來。然而,其中的變故是,南宮鏡汐死了。
死在回京的途中。
“據屬下觀察,南宮鏡汐是在出山的路上遇難。現場一片混亂,衣物等東西灑落一地,首飾等貴重物品丟失,看起來像是山賊作亂。”
“還有一個丫鬟,尚有鼻息,屬下將她帶了回來。”
鏡汐與墨雪兩個人一齊來到了二樓,尚且還沒有推開房間,便看見一個灰色的身影從房間內沖了出來撲進了鏡汐的懷中。
“小姐!”
鏡汐訝然,她怎么會是小姐呢?這么多年以來和這個丫鬟一直生活的,是師父當年給她找的女童啊!
難道她其實還有個胞妹??
所以長得一模一樣,給認錯了?
——晏府——
甘子翎品了一口茶,看到若無其事地在逗鳥的晏無雙,開口道:“你覺得這件事情與許七玥有關?”
晏無雙手上的動作一頓,轉身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道:“不管如何,當初溫家一定出了事,而師兄與許七玥先后失蹤的時間相近,我想先從許七玥這里入手,弄清楚當初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如今,兩人已經從姚休的口中套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原來許七玥嫁進溫家之后,不到三月,便懷上了一個孩子,只不過,孩子還沒有成型,許七玥因為走火入魔內力耗散身體虧損,流產了。
之后許七玥便離開了溫家,溫家公子順理成章地休了她。
當然,這只是對外的說法。
實際上,姚休被抓進來的時候,神經敏感,甚至瘋言瘋語,想蒙混過關。然而,南幽閣是什么地方,幾大刑具一上來,姚休不得不乖乖交代。
姚休與許七玥原來是在許七玥從忘憂谷出來闖蕩江湖的時候認識的。許七玥救下了被欺負的姚休,自此之后,姚休就跟著許七玥一起走江湖了。
后來,許七玥認祖歸宗,回到了許家,姚休也跟著進了大富人家。這種情況一直維持到許七玥嫁進溫家,兩個人的交情匪淺,所以許七玥也十分信任姚休。
姚休少年便成了孤兒,年少時一邊在躲避仇家的追殺,一邊學著些東西準備逃生。因此,一身技藝,在多不在精。許七玥十分欣賞他,也十分信任他,畢竟于他,她是有救命之恩的。
所以,后來,當許七玥小產的時候,第一個找到的大夫就是姚休。
彼時她已經被溫家人趕到了山莊外面的小屋,溫家請來的大夫她信不過,姚休是她唯一的可能了。
所以,是姚休欺騙了許七玥,為了溫家提出來的名利,他選擇了欺騙。
此后,許七玥失蹤。溫家人表面上說會給姚休名與利,甚至還把他引薦給了知府大人。然而,對于唯一的知情人,他們怎么可能會留下一個活口。
索性姚休自小就在逃亡,運用從前的各種辦法躲開了溫家人暗地里買通的殺手。很快,他通過知府大人,摸清了官場的套路,走上了自己的官路。
只是午夜夢回,總是會想到許七玥。緊接著,被夢里絕望的她、討債的她嚇醒。
他不斷安慰自己并不是自己做的。
但卻無法掩蓋許七玥曾幫助過他,而他反而欺騙她逼走了她的事實。
不管如何審,姚休都說不知道許七玥的去向。
線索斷在了這里。
但所幸,已經可以確定,溫家肯定是有大問題的,最起碼沒有表面上光鮮亮麗。
如今看來,只能想辦法從溫家入手。
——邵府——
溫崖安頓好許七玥之后,看著她安詳的睡顏,溫柔地替她捏了捏被角,然后才轉身離開他們的住所。
他離開后不久,本是安詳入睡的許七玥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皺著眉頭,側頭,彎腰,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吐出一口血在上面。
她毫不在意地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看著帕子上的血跡怔了一會兒,突然起身。
——另一邊——
溫崖繞過了一條條路,終于找到了邵子游的秘密基地,定睛一看,原來是邵子游與阿丁兩人。
邵府地窖很大,光源基本上只有墻壁上的火把。因此地窖中還是很黯淡的。
阿丁一只手舉著火把,一只手抱著一件黑袍。邵子游的臉一半隱在黑暗中,一半在火光中。在看見溫崖后,臉上的笑意愈加放肆。在這微弱的光線下,他的笑顯得有些邪氣。
“溫公子,我等你很久了。”
“穿上這個。”邵子游示意阿丁將手中的袍子遞給溫崖,而自己則是走過去拍了拍溫崖的肩膀。溫崖比邵子游高了一個頭,因此只是微微低頭瞥了他一眼,不曾說話。
邵子游噓了一聲,突然放低了聲音,靠近了溫崖,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
“該怎么做公子心里應該有數。”
“別忘了當初是誰成全你們的,是誰救下許七玥的。”
“更別忘了,你走了,許七玥可是還在我手上。”
“你如果敢說些什么不該說的,她的命,我可就不能向你保證什么了。”
言罷,便收手跨步離開。
阿丁瞅了瞅站在原地的溫崖,有看了一眼已經遠去的邵子游,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連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