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夭一一還反而納悶地問小石頭:“你怎么不往下說了?”
“……”小石頭摸了摸后腦勺,繼續說:“那會兒剛來軍營,少爺身子骨弱,就在后勤做些輕省的活兒,少爺喜歡煉器,大少爺就收羅了很多材料給他玩。大少爺治軍嚴謹,手下就沒一個不服的,底下人對少爺也算是愛屋及烏。”
夭一一再看這冷肅的軍營,心里頓時就生出了幾分親切,讓小石頭帶著到喬子舒以前經常待的地方仔細轉了轉。
這一轉完夕陽都快落山了。
“哎呀,都這么晚了……”夭一一提著裙擺往帥帳跑,在門口透過簾縫往里瞅了眼,小聲嘀咕:“還沒散會呢。”
夭一一抿抿嘴,扯著蒜頭去了廚房。
蒜頭:“……扯我小苗苗干什么?”心情好像有點不好啊,剛才不都高高興興的?
“剁了煲湯。”
“!!!”
蒜頭余光瞄見砧板上的剁肉刀,嚇得一哆嗦——“啊啊啊啊啊!”
夭一一捂了捂耳朵,突然反應過來似的一把抓住了蒜頭的嘴,耳朵邊瞬間清靜了,“逗你的,別吵。”
音剛落下,夭一一鼻翼忽然動了動,嘀咕:“剛才是不是有股狗尿味飄過去了?”
“我看你就是個狗鼻子。”蒜頭趁她手上松了緊,趕緊解放了自己的鼻子。
夭一一余光瞥到角落籃子里的臘肉有一截拖到了地上,上面還有好幾個牙印,頓時抓起菜刀,氣勢洶洶跑出去追偷肉的狗。
“一一!一一!”鏤空錦囊里的蒜頭拿小苗苗戳了戳夭一一的腰,示意她看地上。
夭一一垂下視線往地上一看,這里土質疏松,像沙一洋,上面落著的痕跡不是狗爪印,是人的腳印。
夭一一愣了愣,眉頭就是一擰,小心翼翼地靠近草垛藏起身影,謹慎地探頭往前邊看——!
地上好些士兵的尸體,都是看守糧草的。營帳邊好幾個黑衣人來來往往,手中都拿著火折子。
夭一一心里一驚,他們要燒糧草!
手腕上的鈴鐺無風自動,夭一一正要趁機摸過去打暈那幾個黑衣人,身體忽然僵住不動了!
夭一一移動眼珠,往身側望去,入眼是一把極為眼熟的琴!
秦冷!
“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冷冷的聲音在身邊響起。
夭一一想捶地揍人,磨牙瞪著秦冷。
秦冷撫摸了下手中的鳳木琴,曾經斷裂的位置已經修補好了,看不出一絲折斷過的痕跡。
夭一一撇撇嘴,當時就應該直接把琴毀了,再也沒法修好的那種。
“呵。”秦冷冷冷嗤笑一聲,“現在后悔,已經晚了。”
夭一一瞪眼——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秦冷動作一頓,冷冷地錯開目光,手一推夭一一肩膀,將人推進了喂馬的青草堆里,連根頭發絲都見不著。
“……”
夭一一有些著急。
萬一糧草被燒了,兩軍對峙,首先就處在了下風,對局勢很不利。沒有聽到鈴鐺聲,也不知道剛才自己的聲音有沒有好好傳遞出去……
腳步聲漸遠,夭一一猜測秦冷是走遠了,心里更加著急,這會兒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瞪著面前的青草。
火焰的光芒照亮了夜色,夭一一眼中的青色變成了火紅色,似有細碎的光芒在跳躍。
蒜頭瑟瑟發抖:“完了完了,要變烤蒜了……”
夭一一想要沖開身上的禁錮,臉都擰巴成一團了,額頭上冷汗直冒!
忽然有什么冰冷的液體打到了臉上,是水的味道。
她感覺到了喬子舒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