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給機會
“起來吧。”沖著姐妹倆招手，示意她們到近前來，沈旭細細的問了幾句。
雖然隨駕在東都數月，可之前沈旭是生活在上都的，沈云錦長在府中，無需多問，該知曉的他都知曉，畢竟是自己的嫡女。
可對于沈云瀾，沈旭所知道的，都是些不怎么好的事情。
如今讓姐妹倆到自己近前，主要問的也是沈云瀾，隨著她的回答，沈旭越發安心。
看樣子，傳聞并不符實，他想著也是，畢竟是自己跟妧娘的孩子，怎么著也不可能粗俗無禮。
只聽沈旭的問話，姐妹倆就能猜到他的想法。
前世初回府的沈云瀾，確實有些粗俗無禮，后來隨著種種事情的發生，才多少有了些閨秀的樣子。
畢竟重活一世，既知父親不喜粗俗無禮的模樣，沈云瀾自會注意。
又聊了幾句，沈旭知曉姐妹倆要去崔家族學跟著讀書的事兒，不免大加贊賞。
他隨著官家去東都，崔家也有人同行，因著崔氏，路上是有交談的。
對于崔家的族學，沈旭非常推崇，還很想讓自己的庶子，也跟著去崔家族學讀書。
沈云明自小養在小鄭氏跟前，雖然叫崔氏母親，卻不見有多少敬重。
這些事兒，如今崔家是知曉的，他們家不會看輕庶子，卻不是很待見沈云明，因此將話題岔開，不給沈旭再說的機會。
如今，聽了女兒的話，沈旭的心思又活泛起來。
“旭哥，你才剛回，且歇一歇吧。以后有的是機會說話呢！”
沒等沈旭再開口，崔氏語氣溫柔的勸著，他隨著官家一路舟車勞頓，也確實累了，因此應了聲，準備先歇一歇。
“那父親先歇息，女兒們告退。”自有崔氏陪在身旁，用不著旁人，沈云瀾跟沈云錦一起行禮，準備退下去。
秦氏跟沈云婕也很有眼色的行禮，打算跟著姐妹倆一起離開。
倒是小鄭氏，立在原地沒動，她身邊跟著沈云明，此時微垂著頭，瞧不清表情。
“老爺，六姑娘才回府，倒是跟二姑娘還有五姑娘相認了，可到現在，還不認識大哥呢。”
小鄭氏忽然開口，讓眾人剛邁開的腳步停了下來。
“是，應該認識的。”二房就這么一個男孩，雖是庶子，沈旭卻非常看重。
“云明，過來見見你妹妹。云瀾，這是你大哥。”沖著沈云明招手，沈旭臉上的笑容深了些，他又招呼了沈云瀾，讓她跟沈云明見禮。
“大哥哥好。”上下打量了他幾眼，沈云瀾脆生生的喚了聲，隨即扭頭去看崔氏，“母親的記性可真好，剛我仔細瞧了瞧大哥哥，按照母親說的尺寸來做，估計小不了。”
崔氏的眼中閃過詫異，但隨即隱去，臉上只帶笑，卻不說話。
她不知道沈云瀾說的是什么，卻得裝著知道的樣子。
沈旭聽見了，似乎很感興趣，于是問了幾句。
“知曉父親要回來，女兒未曾在父親跟前盡孝，卻始終惦念著父親，特意給父親做了一件外裳。拿給母親瞧的時候，母親夸贊女兒幾句。”
“女兒想著大哥哥也會回來，便想給大哥哥也做些什么，可女兒沒見過大哥哥，母親知曉后，同女兒說了大哥哥的事兒，才讓女兒順利完成。”
不管從哪里論起，庶出跟嫡出都是比不了的，可因著二房沒有嫡子，因此沈云明的地位，跟嫡出也沒什么兩樣。
沈旭自然喜歡看到妻妾子女和睦，因此聽沈云瀾說完后，心中大悅，接連夸贊了她好幾句。
之后，又轉頭去贊崔氏。
到了如今，崔氏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面對沈旭的夸贊，便應對自如。
原本，小鄭氏想借著讓沈云明跟沈云瀾相認之時，再提一提崔家族學的事兒，她也知道崔家族學是好的。
可沈云瀾沒給她機會，直到他們這一行人從屋里出來，她都沒能再開口。
轉頭去看小鄭氏，沈云瀾臉帶笑意，卻讓小鄭氏覺得刺眼，可她臉上卻得帶著笑，畢竟眼下是在正院。
出了正院，各人要往各人的院子里去，沈云明已經大了，有自己單獨的院子，但這會兒，他隨著小鄭氏要往她的住處去。
“大哥哥。”沈云瀾開口，喚住了沈云明，沈云明轉頭看她，神情淡漠，不再像之前在屋里時那般有禮。
“等之后我讓人將做好的衣裳給大哥哥送去，若有哪里不妥當，大哥哥別忘了派人告訴我，我再幫你改。”
伸手不打笑臉人，沈云瀾如此說，沈云明的神情緩和幾分，沖著她點點頭。
“德性！”等母子倆走遠了，秦姨娘忍不住又哼一聲，隨即扭頭去看姐妹倆。“那妾身也先回去了。”
“秦姨娘慢走。”姐妹倆笑著應聲，看著沈云婕同秦姨娘一起離開，才相攜著往暢馨園去。
沈云錦要檢查沈云瀾寫的字，若是不合格的，是要重新寫的。
一邊走著，姐妹倆一邊閑聊。
“我竟不知，你還給沈云明也做了衣裳。”衣裳的事兒，不僅崔氏不知，沈云錦也不知道。
“原是不想做的，想著父親會高興，便順手做了，也不費什么功夫。”前世，她在莊子里的時候，就是靠著針線活養活自己，做點衣裳自不在話下。
“辛苦你了。但愿娘能盡快懷上嫡子，讓鄭氏姐妹再也蹦跶不起來。之前咱們商量的事兒，芳姑姑都安排下去了，再有些日子，就能收網了。”
——
房間里，下人們退了出去，只剩下夫妻倆。
過去，沒有沈云錦幫著夫妻倆緩和關系的時候，沈旭要么宿在書房，要么去兩位姨娘的院子里，多數是去小鄭氏那兒。
如今又回正院，瞧著屋內熟悉的一切，再看看坐在身旁的妻子，言語間不由得多了歉意。
既然崔氏有心跟他和好，自然是順著他的話去說，如此的溫柔小意，讓沈旭心中更加滿足。
和姑姑等人守在外間，聽著里面傳出動靜來，沖著幾個丫頭招招手，躲去了門外，又吩咐人準備了熱水，防著里面要用。
幾個丫頭雖未經人事，可到底跟著伺候多年，瞧著夫人跟老爺和好，自然是高興的，一個個抿嘴偷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