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五十一章 斂仙會提前
佛修可不是清心寡欲么。
閆西聞言臉色不太好看,子塵說的是事實,但是在他看來,這些話無異于是在威脅他,可是難道真的要把孩子送進伽瀾寺?
若是換其他宗門,他到還沒這么大意見,可是佛修,說好聽點濟世為懷普度眾生,可是往后卻是要斷絕親緣,再也無欲無求,無愛無恨,無憂無懼。
說的難聽點,就是六親不認,他不可能親手送自己的孩子上這條不歸路。
凌曲看著這副膠著的場面,知道閆西在意的不是要與兒子分別,而是不忍閆若斷絕七情六欲活的像個圣人。
她想起那個如火一般的紅衣女子,她的愛與恨傷人傷己,但是比起一波死水來,更加濃烈絢爛刺眼。
對還是錯,誰又能分明呢?
或許是因為情笙最后的祈求,或許是同情閆家夫婦,凌曲開口向子塵求情,“閆若不過八歲小兒,未來尚有無限可能與變數,若是一早定了去處,不僅與他無益,怕是也會給伽瀾寺來去麻煩。子塵師傅不如考慮一下。”
子塵聽了凌曲的話皺了皺眉,確實猶豫,“凌施主說得有理,但是住持吩咐過必須將閆小公子帶回伽瀾寺,小僧也不能做主,且小公子身體里的妖氣必須要我門下弟子才能修習的清心經才可清除,壓制惡念。”
蘇袂看了會兒,開口道:“子塵師傅身負師命,我等自然不會為難你,只是佛修與我等修煉方法與要求皆有異同,雖然蘇袂不了解伽瀾寺的修煉功法,但也但是左右逃不出心誠二字,曲姑娘說的也有道理,閆小公子歲數尚幼,愛恨都未分的明白,現在并非是出家的好時機,我這里倒有一解決法子,不知子塵師傅是否愿意一聽?”
子塵恭敬道:“施主請講。”
凌曲朝蘇袂看過去,閆西更是像找到了撐腰的救星。
面對三個人的注視,蘇袂也沒有覺得不自在,他不急不慢道:“主持只說要把人帶回去,并未說要讓閆若出家,據聽聞的,伽瀾寺也有俗家弟子的。”
蘇袂說了一句話,但是子塵還是聽明白了,他微微有些猶豫,“是有,寺內內門弟子可拜師修煉,得門內特殊的功法指點,而俗家弟子只是外門弟子,修煉的也只是皮毛。可是家師囑咐......”
蘇袂打斷他的話,“智儒大師只吩咐帶回閆若,并非所求他出家,子塵師傅帶回一俗門弟子也不算沒有辦到大師的囑托,且能成了閆若與伽瀾寺的因果。”
子塵想說俗家弟子修煉的不過是些基礎,清心咒等功法只會傳授給內門弟子。
蘇袂轉頭問閆西,“閆城主,覺得如何?”
閆西經歷了剛才子塵說的,現在也顧不上與兒子分離的不舍,只有不讓閆若出家,就是他自己上山都行,如今蘇袂說做俗家弟子,他自然滿口答應。
凌曲見子塵皺眉,道:“閆小公子父母雙全,養恩未報,七情也斬不斷,子塵師傅想必也不忍心拂了閆城主這一片拳拳愛子之心吧。”
子塵是孤兒,自小便是在寺里長大,無牽無掛,但他也不是不明白情之一字,人的一生最讓人悔恨的不過是子欲養而親不待,父母之恩是人從生來就背負的,因果未清,逼人出家也確實損道行。
子塵看了一眼閆西擔憂的神情,想了想,道:“小僧現在回稟家師已趕不及,請小公子同小僧回去一趟,幾位施主的意思子塵會代為轉述,各位放心,伽瀾寺從不做強人所難之事。”
閆西有了子塵這句話,心下稍安,趕緊讓人把閆若抱出來。
睡在下人懷里的閆若臉色比起昨晚差了不少,妖氣若是再不清除,只怕往后治好了也會受到影響。
時間緊迫,這時候也不說多的,一分一秒都憂關閆若的生死。
“幾位留步。”送到門口,子塵停住腳步,招出蓮花座,把閆若放到上面
他轉身朝閆西道:“城主放心,過兩日小僧會派人來同城主報信的。”
閆西彎腰拱手,懇切道:“多謝大師。”
子塵回禮后看向蘇袂與凌曲,“蘇施主與凌施主,就此別過,一月后,玄山門再見。”
凌曲:“玄山門?”
見蘇袂也像是沒聽說的樣子,子塵也很意外,“兩位不知?今年斂仙會提前半年召開,各大宗門都已經收到了請柬,有點離得遠的這幾日就已經出發了。”
朔方澗看起來確實是偏僻,修仙道上十年一度的盛世斂仙會提前召開,凌曲竟然都沒有聽到什么風聲。
不過她想到蘇袂作為玄山門正宗弟子也不知道改期的事,頓時平衡了不少。
回到房間,凌曲喚出信池,果然見到了凌裳的信,時間是三日前的,只是她一直忙著布置西院的陣法所以沒有看到。
凌曲用靈力點燃了空白的信紙,空中浮現出只有她看見的一行小字。
信上面,凌裳問了她在朔方澗辦事是否順利,還說了斂仙會改期的事,問凌曲事情何時可以辦完,是否來得及參加斂仙會,若是來不及,不必回洇水天,可以直接前往玄山門與她匯合。
凌曲看完信后,回信給凌裳,把這里的事一筆帶過,只道事情已經辦完,只是沐悵受傷,還得過兩日再啟程。
回完信,投入到信池,凌曲卻沒見它消失在空中。
凌曲把手再次伸到里面,再取出來后手上又多了一封信。
這封信面上,翩然瀟灑的兩個字落在上面,蘇袂。
這是一封寫給阿沁的信,他問她,她讓他來到朔方澗,目的為的是不是那塊圓盤。
凌曲看著短短的一行字看了許久,直到信上的靈力散去,那行字消失在空氣里。
凌曲走到書桌前拿起筆,想了半晌,卻最終不知道該如何下筆,手上的筆長時間懸在符紙上方,一滴墨水滴落在紙上,慢慢暈開。
隨后,凌曲把染污的紙移開,重新換了一張紙,想了想,沒有猶豫的在上面寫了幾行字,然后放回到了信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