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朝——
平日里人來人往的街道,今日卻都空了,百姓們都在街道兩旁候著,家家戶戶張燈結彩,跟過年似的。地上鋪上了紅地毯,更有商鋪罩上了紅紗,從城門到宮門口,一片紅色,十分喜慶。都是皇帝下旨,百花節期間若哪家置辦得喜慶,則可免稅一年。至于紅色,也是“天價牡丹”所喜愛的顏色,每逢百花節,她必會著紅紗出現,若何人討得她歡心,賞黃金百兩。這“百里紅妝”的法子,也是當今最得寵的二皇子想出的。
望著街道上隨即而過的紅色轎攆,眾人眼中閃過一抹興奮,轎子比較普通,兩旁的紅紗掩住了里面的佳人,更顯神秘。但這架勢,恐怕也只有“天價牡丹”享受得起了。
八抬大轎,身邊之人皆為女子,四四方方的轎子,沒有窗,沒有門,空空的支柱罩著一層薄薄的紅紗。依稀可見里面坐著的紅衣女子,一身火紅,卻籠著一層紅色面紗,眉眼間,透露著慵懶之色,身上散發著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幾縷芬芳的發絲忽然調皮地跑到她額前,擋住了她的視線,女子淡淡地抬起手將發絲擼到耳根后,動作隨意又自然。
她臉上的紅紗,不僅擋住了她的絕世容顏,還擋住了眾人的視線。
街道兩旁的姑娘恨不得沖上去看看轎子里的“天價牡丹”長得到底是怎樣的殃國殃民?能把男子們迷得神魂顛倒。男子們更是想上去,一睹芳容。
盡管女子蒙著面紗,可人們總是將她定義為一個美女,而不是因面相丑陋戴著面紗不敢見人的女子。
傳說,“天價牡丹”還不是忘憂谷谷主的時候,就已經在百花節期間露過面。年少的她,那時已被人們稱為“賽西施”。少時便有這個稱號,長大了自然不必說。女人們說那是“紅顏禍水”,男人們說那是“傾國傾城”。
只可惜,如今,除了她的親信,便無人見過她那傾國傾城的容顏,因為,那些人都死了。
可即使是這樣,天朝也有人敢上前討她歡心,只因今日皇帝下令,自然也有一些不怕死的人上前一試。這不?下面不就來了一個不怕死的?
在眾人驚羨的目光下,街道上突然走過一個男子,男子身著錦服,一手舉著酒葫蘆,仰頭痛快飲酒。眾人一驚,這不是京都出了名的紈绔子弟邵家公子嗎??這……他竟然不要命地橫穿街道,擋天價牡丹的路?
就在眾人以為這人將要走過去的時候,,笑容極其邪魅又風騷。一手拿著酒葫蘆就這么狂傲的站在那兒,如若不是那一身錦服與腰帶上象征尊貴的玉佩,恐怕不是哪個酒館里跑出來撒野的酒鬼?
領頭的白衣女子墨竹看見場中人,連忙舉起了右手,示意后面的侍女停下來。“來者何人?竟敢攔我們谷主的轎子,不要命了嗎?”她的語氣冰冷,不夾雜一絲感情,相反,有還些煩,這種人,年年都有,真是不知道,這種不要命的事情現在還真有人來做,還真是要錢不要命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邵少看了一眼墨竹,嘴邊的笑意越來越大。他直直地看向面前的一干女子,目光像是一條難纏的毒蛇死死粘著。
眾人一聽這話,立刻理解了他的用意,原來,這個邵公子,今天來這里,就是為了一搏。若是討得了天價牡丹的歡心,那就沒事,還會得到那黃金百兩,說不定還能一睹芳顏。可若是討不了,就會適得其反,會沒命。想不到,還真有人敢來一試。
若說,這邵公子吧,別的不行,嘴倒是甜,聽聞,他一去青樓,那是整個青樓里的女子都為他尖叫。就算已經有接客任務的美人兒,看見他來了,也會立刻丟下手里的客人,趕到他身邊。知道為什么嗎?他雖一沒相貌,二來,這些女子都不會進他家的門,可他就是有一張能討人歡心的好嘴。想來,他今天敢這么做,也是事先準備了一番,不想浪費自己的天賦吧!
墨竹看了一眼邵少,看這人,頭上的金冠,手上帶的戒指,腰間的鎏金色腰帶,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朱紅色的里衣,玄色的外披,再加上這一雙墨綠色的靴子,打扮得倒是光鮮亮麗。只是,這人眼神迷離,步履踉蹌,兩頰酡紅。頭微微仰起,右手拿著一個玉制的葫蘆,不住的灌酒,唇邊,蔓延著肆意又怠慢的笑容。
可這人的裝束,想必定是都城中哪位貴族子弟。否則,不敢那么招搖的。剛想動手的時候,轎攆中突然傳來一陣笑聲,笑得,果真是極其狂妄。
笑過后,墨竹忽然聽到自己的主子在轎中說道:“慢著!墨竹,這年頭這樣的人也是少了,就這么草草地殺了他多可惜呀!留著,有意思!”眾人聽到這個聲音,齊齊將目光移向轎攆,才發覺,果真是轎內女子的笑聲。
,嘴邊的笑意又明顯了起來。誰說他就不能來了?這不,不就把美人逗笑了?都說了,他來了,肯定能拿到那一百兩黃金,如今,美人不是已經笑了嗎?看這次回去,還有誰敢說他是一事無成的庸才?
“敢攔我的路,還真是有膽量!不錯不錯,天朝還能有這種人,真是小看了。”不知怎的,轎攆中的人說著說著,忽然拍起掌來,“啪啪!”清脆的掌聲,在安靜的街道上顯得極為清晰。墨竹沒有再說話,也放下了自己的念頭,看這樣子,主子,是要親自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