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街上——
某人仍舊鎮定自若地走路,似乎完全沒有發現米卓卓的來臨。
繡金邊長靴走著走著,前方的路突然被一只手攬住,那受傷的桌子甚為熟悉,上面還有一只雪白色的蠱蟲在打哈欠,似乎在和他說“好久不見”。男子不得不停下腳步,眼光卻從未瞥向那攔路的女子一眼,光從那手鐲和發出的鈴鐺聲,便已經知道那人是誰了。早應該想到,她這次會趁著這個機會跑到皇城的。
“甘子翎,好巧!”女子聲音中帶著隱隱的興奮,完全沒有殺人時的咄咄逼人。
“不巧。”甘子翎仍未將目光移向女子半分,下巴也沒有任何動容。刀削似的薄唇冷冰冰地吐出兩個字眼兒,毫不留情。
米卓卓向前走了一步,完全擋住了甘子翎的路,看到甘子翎臉上的面具,隱約有些不習慣,不禁好奇的問道,“你什么時候戴上面具啦!這樣把你的臉擋住了多難看,為什么要帶啊!我記得以前你沒帶啊!”不論怎樣,好不容易見到他,總要先纏上一陣子。
甘子翎有些不適應米卓卓的靠近,微微后退了一步,似乎不想提及面具的事情。臉上只露出來的眼眸,閃過一抹黯淡,稍縱即逝。最終,看了一眼米卓卓后,淡淡的說道:“幾年過去了,難免保證人不會改變。”說完,似乎看到了米卓卓眼中閃爍的異樣光彩,有些躲閃,沒有再等米卓卓說話,便直接繞過她離開。
“哎!”對于甘子翎的離開,米卓卓似乎有些措手不及。轉身看到米甘子翎離開的身影,不僅綻放了笑容。
蔭愁這時突然跑了下來,看到米卓卓在看著什么東西,轉頭順著米卓卓的目光看到甘子翎的身影后,不禁疑問。“咦?公主,那不是甘公子嗎?”
“當然是他。”米卓卓笑道,“除了他,還有誰有那么大的能耐讓我親自跑下來?我當上苗蠱三十八代傳人,還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進京來找他?”
想當初,苗蠱公主在九歲生日的時候,將那天山雪蠱要了去,卻不想就因此被雪蠱反咬一口,還丟了性命。而她,剛好在這個時間段來到了這個時空,再睜眼,什么都是陌生的。但苗蠱族長對她真的很好,將她看作苗蠱公主,什么都教給了她。她也從來沒有想過,會因為一個男人而動心,破了這么多年的禁忌。
還記得兩年前,她才十五歲,甘子翎突然來到了苗蠱與阿爸談生意。那個時候,他還沒有帶面具,她跑出去玩兒的時候,自然也不知道就是他。
那還是個秋天,她與蔭愁上樹摘果子,想她在現代可還是個殺手在,怎么可能會從樹上掉下來。偏偏那是個例外,樹上有一條三蛇蠱,這在別處沒有,苗蠱倒多的是,那種怪物,偏偏是她的克星。一個不小心,從樹上摔了下來,幸虧他從樹下路過,及時接住了她。
桔子樹下的那一眼,好像度過了一萬年。
再見到他的時候,他是帶著面具,卻因為她的一句“公子帶著面具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便和我阿爸合作,未免也太沒有誠意了吧!”他就摘下了面具,并且在苗蠱的時候,都未曾帶上,她一直以為,他會因為她而摘下那所謂的面具的。
“原來就是你啊!我們見過,你救過我的!”
在苗蠱那一會兒,還記得受傷的那個鐲子也是他親自為她挑的。
“你看這個怎么樣?小白最需要一個安身之所,我去覺得這塊白玉,襯的它顏色,更容易安身。”
“不錯,暖玉,它應該可以睡個懶覺了。”
……
阿爸有意將他倆湊成一對兒,卻不想被他果斷拒絕,但她未曾放棄。
“甘公子,小女今年已近及笄,公子您也正值佳齡,不知可否對小女有意?將她娶回天朝。”
“我想族長誤會了,我對公主只有朋友之誼,無男女之意。更何況,我有要事在身,馬上就要離開苗蠱,能和公主交朋友,實為在下榮幸。”
“……”
又回到人潮依久的街道,蔭愁的聲音喚回了她的思緒。
“公主,甘公子,看起來,好像是真的對你沒有那意思啊?”蔭愁從小就跟在公主身邊,自從甘子翎離開了苗蠱,米卓卓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不斷地學習古老毒蠱秘術。終于當上了苗蠱最年輕的傳人,為的,也只不過是當初的那份執著。她看得出,公主是真心的。
米卓卓雙手環抱在胸前,微微一笑,頗有韻味,“他越是這樣,我越是要追。他跑得越是遠,我越是有這個興趣!”
看著甘子翎在原處駐足的身影,在何處停頓了一下,米卓卓誤以為甘子翎在觀察自己的反應。故意的大聲嚷嚷道:“甘子翎,我告訴你!既然阿爸已經將我許配給了你那本公主這輩子就跟定你了。”哪怕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追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