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雲霽聲音忽然卡在了喉嚨里，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忘了想要說什么。
他就在屋里，剛才卻一點動靜都沒聽到，外面也沒聲音傳來……寒意爬上脊背，雲霽心里忽然就生出了莫名的恐懼。
“你不能殺我！”
“嗯，不殺你。”
喬子舒笑得溫潤清雅，眼中卻沒有溫度。雲霽連反抗都沒有，就被綁了。
床帳后面忽然閃現一個一身勁裝的黑影，雲霽心里一喜，一句“救我”還沒說出聲，就看到那人單膝朝喬子舒跪了下去。
雲霽心都涼了。
“主子，找到雨國護國圣獸的藏身地了。”那人說。
雲霽猛地睜大眼，護國圣獸是他最大的倚仗，如果護國圣獸出了事……雲霽掙扎起來：“喬辛！你想干什么！一國的因果加在身上，你也會死的！”
“有點吵。”喬子舒話落，就有人把雲霽的嘴堵上了。
雲霽嘴里發著“唔唔唔”的聲音，神色怒而恐懼，表情猙獰，估計是在罵人。
喬子舒直接無視雲霽，抬腳往床那邊走去，剛走兩步，就聽床帳后面那人說：“主子，護國圣獸不在這里。”
“……影一，你什么時候說話才能不這么大喘氣？”
“是您沒問。”
影一一本正經的回答，語氣有些嚴肅刻板，卻始終沒有從床帳后面走出來。
“得，是我的錯……”
“主子沒錯！”
“……”
行吧，我不說話了。喬子舒有些哭笑不得，轉身往外走。
前邊兩條岔路，一條是通往雨王寢宮的路，一條是往醉雨軒去的。
影一身影一閃，往醉雨軒那邊去了。
喬子舒頓了頓，抬腿跟上。
醉雨軒里，雲重依舊那副醉臥的姿態躺在亭子里，聽到腳步聲，動都沒動一下。
“雲重，你這就有點不厚道了。”
喬子舒在雲重對面落座，溫潤清雅的笑容像是在和雲重話家常。
雲重換了個姿勢，讓自己躺著更舒服一些，疏離的眼中沒什么情緒：“辛公子這一身道行還真是深不可測。重有一惑，不知辛公子可否解答？”
“請說。”
“辛公子這一身道行，不知師從何人？”
“……”
原來是要問這個。
喬子舒微笑：“不能說。”
雲重：“……”
雲重百無聊賴的躺了一會兒，酒液隨著手腕晃動蕩出聲響，他把酒壺擱到桌上，直起身坐正了：“見到護國圣獸后，你想做什么？”
“它若承認我為雨國的新王，我就不難為它，剔除它護國圣獸的身份，放它離開。”
“雨國的百姓呢？”
“王權更迭，發生戰爭是在所難免的事，我不能保證，但是我可以允諾，善待雨國的臣民。”
“辛公子一諾千金，希望你記得今天的話。”
雲重說完，沉默了良久，疏離冷淡的眼眸中什么都沒有裝下，又好像有什么淺淡的痕跡劃過，最終如過眼云煙，消失不見。
他起身帶路，一步一步重逾千斤，肩膀微微繃著。
做決定的時候很瀟灑，真面臨的時候心中還是不可避免的升起了惆悵。
雲重卻不后悔。雨國國勢已經衰弱，與其讓它日后在戰亂中湮滅成灰，不如一開始就依附強大的勢力，保住那些無辜的百姓。
雖然浮天宮在外的名聲不是很好，但不可否認的是，浮天宮勢力很龐大，掌權者又是喬辛，把這江山百姓交給他，雲重心里是放心的。
至于那些王權富貴，誰愛拿拿去，就只有雲霽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