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色深重,與地上的白雪分隔成兩個世界。
夭一一翻過院墻,避開守衛,成功潛進了定國將軍府。
安平侯府,書房中。
易瀾整理著信件,一樣樣往火盆里丟,高興道:“公子,咱們終于要動手反擊了嗎?這些年,因上面那位昏庸的王,咱沒少受憋屈,我是不想再忍了的!”
喬子舒實在不忍心打擊他:“再等等,時機還沒到。”
易瀾:“……”
“那咱們這是?”易瀾揚了揚手中的信件,里面都是一些很重要的資料。
喬子舒溫潤清雅的笑著:“當初來這兒只有一座空府,此一去既不會再回來,那就讓它重新變空吧,反正王座上的那位用不到這些。”
一封封信件在火盆里化作灰燼,明滅閃爍的光映在喬子舒臉上,折射出幾分冷酷和無情。
“咚咚……”書房門被敲響,外面響起小石頭的聲音:“少爺,蓮兒求見。”
“何事?”
“蓮兒說,一一姑娘下午出去后,就沒再回來。”
喬子舒愣了下。
易瀾摸著小算盤在心里拍手叫好,嘴上卻說:“公子,既然人留不住,那就……”
吱呀一聲,書房門不經同意就被打開,眼熟的身影歡快的跑進來。夭一一撲向喬子舒,半個人都靠在了他身上,手腕上的鈴鐺歡快的響了響。
易瀾后半句未說完的話就這么硬生生吞回了肚子里,噎得嗓子疼。
喬子舒指尖點在夭一一的額頭,把人戳得后仰了下,才道:“去哪兒了,這么晚才回來。”
“我呀……我好不容易來王都一趟,走之前決定給它留個東西,當作紀念。”夭一一剛開始還有些心虛,后來越說越理直氣壯。
喬子舒心里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你做什么了?”
“哎呀,好困好困……”夭一一果斷利用睡覺當借口,溜回了聽雪閣。
喬子舒:“……”這小妖,還學會轉移話題了。
易瀾:“……公子,我怎么突然感覺右眼皮老跳?”
“……”喬子舒默了默,說:“她估計是去給誰找了晦氣,讓人留意一下那兩家的動靜。”
易瀾:“……”
“那兩家”自然指的是史尚書家和定國將軍府。
易瀾有些頭疼,這兩家都是鐵板,踢哪塊哪只腳疼!偏偏這倆人還都往那里伸腳,前赴后繼的。
哦,不,換個貼切點的說法大概是叫:夫唱婦隨。
易瀾覺得頭更疼了。
……
一晚上過去,王都百姓茶余飯后的談資驀地變了風向,不再盯著“安平侯&寵姬”這個話題聊八卦。
“哎哎,你們看到沒有,笑死我了哈哈哈,定國將軍是被那兩個不孝子氣得想出家了嗎哈哈……”
“哎喲,可嚇死我了,定國將軍頭怎么、怎么……禿了?”
“誒,那史尚書家的千金更叫人摸不著頭腦呢,莫不是想削發為尼?”
噗!喬子舒一口茶噴了滿地,第一次如此失態。
夭一一抬手壓住總是忍不住想往上翹的嘴角,有模有樣的拍了拍喬子舒的背,幫他順氣。
喬子舒轉念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頓時有點哭笑不得,“一一,你有點冒失了,萬一遇到危險怎么辦?”
“一群凡夫俗子,我才不怕他們。”說完,夭一一像是反應過來什么,一把捂住嘴,裝作自己剛才什么都沒說。
喬子舒看得好笑,給她夾了塊肉,笑道:“趕緊吃,吃完我們繼續趕路。”
夭一一捧著碗,嘴角咧著大大的笑容。
砰!客棧里突然有個桌子被劈成了兩半,椅子在地上拖劃出刺耳的聲響,碗碟碎了一地,似乎是有人打起來了。
夭一一轉過頭,恰巧就看到一個人倒砸了過來,下意識一拉喬子舒,兩人退到安全地界……暫時的。
那打起來的兩方人馬似乎火氣很旺,一直在擴大破壞范圍,戰圈愣是從他們那一桌的桌子蔓延到了整個客棧!
夭一一護著喬子舒退到角落,想要離開客棧,偏偏雙方人馬的頭頭就在他們眼前打,把路給堵了。
那兩人越打越兇,自以為把所有人都趕出了客棧,說話也越發沒有顧忌——
“那只妖奴是我們沙河幫先看中的,你們憑什么搶!”
“呸!我們百足幫花真金白銀買的,價高者得懂不懂!你現在這才叫搶!”
“老子不跟你廢話!”
“呸!當老子怕你不成!”
……
夭一一聽到妖奴兩個字后眉頭就沒松開過,看向沙河幫眾和百足幫眾的眼神充滿了厭惡。
她發現那被爭搶的妖奴就關在不遠處那個木箱里,于是立刻和喬子舒一起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