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嗷嗷嗷這個男人是我的!
——紀嘉禾日常寵江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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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
修長少年抱著紀嘉禾走進來。
“自己可以下來走么?”
廳內,幾乎是所有人都視線都停留在江硯身上。
少年面色不太好看,雪白的貝齒輕輕咬著唇瓣,微側過頭,俯在紀嘉禾耳旁,低聲。
“……”
紀嘉禾尋思著這家伙大概是下意識的緊張無措,隨意應了聲,輕盈落地,抬手理了理有些亂掉的衣擺,站在男生的斜前方,乖乖巧巧的露出一個笑容,向在場的長輩打招呼。
“外公外婆舅舅好~”
江硯指尖微微攥緊,禮節性的揚起一個乖柔的笑,嗓音溫軟道:“安爺爺,安奶奶,安叔叔好。”
“哎,孩子真乖!”
少年笑的時候分外乖巧軟萌,唇邊酒窩輕陷,目光坦蕩又清澈干凈。身形修長好看,五官精致絕美。
瞧著江硯居然如此輕易的就收獲了外公外婆的好感,紀嘉禾欣慰的分他一個眼神,下意識往他那邊靠近了些。
悄悄的朝他豎起大拇指。
露出雪白的小虎牙。
哎嘿,我們家硯硯真棒。
少年輕輕勾住小姑娘背在身后的指尖,卻也只是一瞬,眸光流轉,安靜淡然的接受安舅舅的打量。
安嘉和紀躍明挽著手緊隨其后,察覺到稍顯尷尬的氣氛,抬步,極其自然的站在少年身側,笑著問好:“爸,媽。”
安廷一臉懵逼的看看安嘉,指了指江硯,又指了指紀嘉禾,嚴肅發問:“不是,安格格,你們什么時候有個怎么大的兒子的?”
他直勾勾盯著他也盯了挺久了,這家伙的五官跟紀嘉禾的確實有點相像啊。
可紀嘉禾不是他們唯一的孩子嗎?
安廷迷茫了。
安嘉一個眼刀扔過去,“哼”一聲,雙手環胸,挑眉:“小廷子,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我哪能擁有這么優秀的孩子。”
我只能擁有優秀的女婿。
“?”
安安分分待在一旁的紀嘉禾在某一刻突然覺得自己有被內涵到,控訴著為自己正名:“???等等,你在說什么?你夸硯硯不帶人身攻擊我的啊。”
“說實話你還不樂意聽了還……”
“你聽聽這是人說出來的話嗎!”
“這是你和你媽說話的態度嗎!……”
“有你這么當媽的嗎!”
另一邊,兩個老人看著兩個小丫頭互掐明顯已成習慣,也沒打算插手,就那么樂呵呵的看了一會兒,才將話題引到那少年身上去。
老人溫和嗓音落入江硯耳畔時,他正垂眼盯著小姑娘嫣紅柔嫩的唇角。心底微微軟,眉眼淡靜含笑。
“孩子。”
他完全是下意識的看著她。
就像是看著她已成了習慣。
眼底的溫柔寵溺都是無意識間被紀嘉禾觸發出來的……
安爺爺大概也明白了些什么,又喚了一聲,沖他招招手,慈愛的笑著:“孩子,來。”
少年動作一僵,微怔。
心底像是有股暖流緩緩注入。
“爺爺。”
江硯乖順的走過去,而后跟著安爺爺,走進了書房。
老人點點桌面:“坐。”
“好。”
身形修長的少年,連坐下時都有一股子清風霽月,干凈通透的少年感。
老人抬手,將泡好的茶從桌面上推過去,笑呵呵的搭話。
“你就是江硯吧?”
少年一愣,指尖輕攥住骨瓷杯,頷首:“我是。”
其實,安爺爺為什么知道江硯這個人,還真一點都不奇怪。
曾經有一段時間,紀嘉禾在給外公外婆日常通電話的過程中,有意識的夸過江硯很多次,說起他時語調微揚,語氣里都是滿滿的炫耀。
紀嘉禾還給他們在微信上發過她偷拍的少年睡顏照。
于是他沒忍住,學著那些套路文里的套路,找幾個人把江硯查了個透徹。
從出生到決定查他的日子。
一點一滴,事無巨細。
所以,他由衷佩服這個半大的少年。
江硯隱隱嗅到了什么,但這人是紀嘉禾的外公,他便稍稍放下了些不安感,盡量使自己覺得舒服。
“爺爺不善言辭,也不會說那些七繞八拐的東西,我把你叫過來,就是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安爺爺頓了頓,依舊目光平和的看著他,甚至端起茶杯,動作極其自然的小品一口。
單刀直入。
他問江硯:“你還是干凈的么?”
話語剛落。
少年面色猛地蒼白。
下意識起身,往后退一步。
微燙茶水被掀翻,漆黑的眸底掀起驚濤駭浪。
皙白手背被燙紅了一大片。
某些藏在心底積了灰的記憶,如此輕易的掙脫束縛,攜著刀光劍影,直直的沖他而來。
“別……”
蒼白少年像是忽然陷入了某種回憶,情緒忽然崩潰,白皙指尖插入墨黑發間,整個人躲到茶柜后面,縮成小小的一團。
匿于陰暗。
身體幾乎是不受控制的輕輕顫抖。
雪白貝齒死死咬著蒼白漂亮的唇角。
喉嚨里溢出嗚咽。
“不要……”
不堪的記憶翻涌而起,來時兇猛,幾乎要整個將他淹沒!
似乎無論過了多久,這些記憶都會如此清晰的刻在他的腦子里。
他永遠都記得……那一間幽暗潮濕,空氣腐朽的地下室。
也會永遠記得……那一盞昏暗的燈。
被關著的那一個月,他什么苦都吃了。
什么疼都受了。
侮辱,虐待,他幾乎……都受了。
這是他這輩子最不想記著的一段時間。
但卻如此輕易的被安爺爺風輕云淡的提起。
他還……干凈么?
少年咬緊唇瓣。
他是干凈的。
那個女人什么都對他做了,卻唯獨沒有觸碰他。
他跟狗搶過食。
也曾被狗撕咬的衣不蔽體,渾身是傷。
曾被逼著下跪。
曾被人按在地上,狠狠的扇腫了半邊臉。
可他不能喊疼。
那一段時間,他就生活在一個巨大的透明箱里。
那個女人以折磨他為樂。
他不敢睡覺,不敢出聲。
可就算是這樣——就算他已經很乖了,她還是不肯放過他。
那個女人只要有一絲絲不順心,等待他的便會是一頓變本加厲的羞辱。
——他的身上全是傷。
大大小小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