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字開頭的年齡
覺得第一次心念一個女生都是什么驚訝的大事
可到后來
才發現想她已成常態
——《江硯日日夜夜念叨某人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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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隨后又恢復當時安靜如雞的狀態。
屏幕的壁紙上干干凈凈,只顯示他有一條未讀微信消息。
紀嘉禾給他發了個笑臉。
少年微微抿了抿唇,回神,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敲擊幾下,單擊發送。
江硯:好好聽課,別玩手機。
也許是覺得這樣說太干巴巴了,某個戲精又得瞎想,少年頓了頓,又補充一句:
“爭取早點來找我。”
“我在江城一高等你。”
…
很多年后,紀嘉禾偶然翻到這條微信消息,彼時她已在某個領域有了一番作為,不再是現在掀不起什么大風浪的小透明了,望見家里有著的不少證書,姑娘心里忽然就泛起妙不可言的溫柔,與暗搓搓的小驕傲。
她可以自豪的告訴任何人,將整個青春覆給江硯,是她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事兒。
她的青春,沒有白費。
...
下課鈴貫徹校園。
江硯垂眸斂神,一只手撐在人造草坪上,借力站起,另一只手拿著書,神情依舊是淡淡的,沒什么情緒。
少年身形挺拔,站在操場上自成風景。
許是江城一高極少見如此干凈美貌的少年,而寧城那邊一次性就送來了倆……幾個女生站在操場邊緣,有意無意的瞄他。
那人輕抿唇瓣,眉頭微擰,面色不太好看。
頭疼。
……這個時候,要是那丫頭在就好了。
分別還沒一天,他居然就開始念著那小家伙了。
走神間,何嶼況已經辦好了宿舍入住手續,銀灰色的鑰匙在指間打旋兒:“待在這兒干嘛?不去搬書,又打算靠臉混飯吃?等著女生來給你搬?”
無論什么時候,只要這個家伙一出現,身邊總會有那么一兩個女生為他而來。
雖然這家伙只一心一意的對紀嘉禾好。
瓷白少年漠然抻了抻干凈的衣角,清冷的視線掃過去,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角:“我要是打算靠臉吃飯,你就得餓死。”
“??你欠不欠?”
然而事實證明,愿意幫江硯搬書的不止是女生,兩個少年還沒在路上走半程,便有個不算陌生的學弟湊上來,鏡片后的眼神晶亮:“是江硯學長嗎!”
這種眼神對于江硯異常熟悉。
瓷白少年緊抿唇瓣,視線冷淡的掃他一眼,卻是意外的停下腳步,低低“嗯”一聲,算是應答。
當年江硯因為某些原因延遲了一年才參加中考,成為和他同一屆畢業的學生。即使這人的精神狀態不佳,但中考成績還是讓人望塵莫及。
那人笑笑:“我是寧紀然,當時中考和你一個考場的,現在在高三三班,文科重點班。”
“噢。”
江硯有些驚訝,說實話,能和他說上話的男生大部分都是理科學霸,在他的印象里,學文的男孩紙實在少之又少。
“你是寧城那邊來的高三代表吧,我知道,徐孟楦和許悅前幾天就去了你們那邊兒,”少年笑,大概也意識到徐孟楦的不適提及,撓撓腦袋,語氣自然的轉移話題,“那你現在要去搬書嗎?——我可以跟你一起。”
少年沒什么表情的點了頭。
隨后,清冷眸光流轉,停留在何嶼況身上。片刻后,又平淡的移開視線。
…
寧紀然是個自來熟,仗著自己和江硯說上了幾句話并且難得沒被甩冷臉,便喜滋滋的湊上去對他叨叨叨。
江硯被黏了好幾天。
但寧紀然和紀嘉禾的性子有幾分相似,他便也狠不下心來趕他。
從寧城離開也有三四天了,所有社交工具倒是都安安靜靜的,除了他每天晚上定點定時的給她訂了外賣,兩個人似乎就沒了什么別的聯系。
這丫頭走之前還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沒尋思著她也是個擦完鼻涕就扔紙走人的主。
晚上,坐在窗明幾凈的房間里,少年戳了戳面前黑著屏幕依舊安靜如雞的手機,郁悶的鼓了鼓腮幫子。
他想起紀嘉禾很早之前給他看過的一張表情包。
一只大白貓低著腦袋,委委屈屈的小模樣,毛絨絨的爪墊底下擺著一部手機:幾千來塊錢的手機響都不響一下。
沒心沒肺的臭丫頭。
清淺月光輕盈躍上桌臺,窗口大開,難得清爽的風吹過來,少年精致的眉眼有些疲憊的微皺著,桌上的草稿紙黑色筆記滿滿。
屋內只點了一盞燈。
……
幾分鐘后,手機屏幕亮起。
紀嘉禾發了個成績排名文檔過來。
她懶癌入骨,又給他發了幾條長達四十秒的語音消息。
瓷白少年視線偏移,身前掛著的耳機線泛著冷白。
紀嘉禾那邊背景環境嘈雜,小姑娘的嗓音聽著卻脆耳。紀嘉禾絮絮叨叨許久,將最近發生的事兒都對他吐槽了個遍。
“硯硯,你記不記得林木子……就那個長的不太行成績也不太行的那個,她這回掉出了年級前一百,但是學校給的名額里面好像還是有她。”
“還有還有,你說的那個名額確實落到我們班了,不過我們班主任沒選我,讓我們班最好看的一個過去了。”
“硯硯,你啥時候回來嗷。”
“要不我放假就過去找你吧。”
少年筆尖一頓,直接打了個微信電話過去。
紀嘉禾那邊正巧是放學時間,就順手把電話給接了。耳機線接入手機,江硯聽著她的聲音清晰了不少。
“喂硯硯,你是不是想我啦?”
那人垂著眼,眸光糾結,語氣淡漠,卻是文不對題:“樓下的一好二好他們想我了么?”
“我昨天還去喂過他們……看他們喵喵喵的樣子,應該是想了吧。”紀嘉禾覺得他這問題有點莫名其妙,但還是乖乖巧巧的回答上了,“你問這個干什么?”
少年漂亮的指節微屈,力度均勻,敲擊桌面的節奏輕緩:“樓下被我喂過的貓都知道想我,”那家伙的語氣頓了頓,“而你,好歹也被我喂蕎了這么久,在我離開之后你就當我不存在了?”